而我唔知乜嘢係「香港精神」

我知道蛋撻奶茶、我知道霓虹燈、我知道廣東歌、我知道返工；但我講唔出香港嘅核心價值係乜，最少，一句講唔完。曾經諗過係咪民主自由，但有起碼四份一人口唔係咁諗，又好似唔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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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這篇文章談的是「香港精神」，所以我會用廣東話來寫，這樣比較傳神，而且廣東話也是香港文化的重點之一。望各位國語筆友勿見怪。

讀書會消息：這兩周小弟會跟家人去旅行，第四次筆友讀書會將順延至 24/8。今次會讀董啟章的《香港字》，詳情在文章最底。有興趣的筆友請在此報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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呀微笑劍后一講完嗰句「唔想冇打出香港精神」，第二日公司開會時連台灣同事都問起乜嘢係「香港精神」。香港同事話係打不死，我冇亂搭嗲，心諗可能係掛，其中一種囉。

物質要素

前日喺筆友讀書會分享《哲學未來書》，傾開乜嘢係文化。書裡面話文化可以分為兩個層面：「文化習俗」，即係「物質要素」；同「文化價值」，即係「精神要素」。習俗方面，大家都可以好輕鬆咁舉到唔少例子，最有共鳴嘅當然係各種香港特色美食啦，例如茶餐廳奶茶西多、梘水糭裏蒸糭咸肉糭、茶樓點心咁；習俗就例如拜年封利是、做冬呀之類。其實我覺得香港人急促嘅生活節奏，尤其係返工時嘅步速快，都係香港文化之一。唔止一次同台灣朋友傾計，佢哋都不約而同咁提起喺香港行街好有壓力，行慢少少都有罪咁，啲人行路嘅速度快過台北好多，更加唔好講同優悠嘅台南比。能夠俾到咁鮮明嘅印象俾外國朋友嘅，都算係香港特色嘅習俗掛。

如果要數香港先至有嘅習俗嘅話，其實以前仲有一樣：六四燭光晚會。因為全世界只有香港先會搞到咁大，仲一搞搞咗三十年。我仲想講維園阿伯，都曾經係一道風景嚟。不過呢啲政治唔正確嘅文化，冇喇冇喇。

精神要素

不過，一講到精神方面，大家就好似諗唔到好多形容詞。其中一位筆友話係「拼博」，呢樣大概係年紀較大睇「獅子山下」大嘅人會有多啲共鳴。臨移民前有次我企喺獅子山頂，望住成個九龍半島密密麻麻嘅建築，我嘅心思突然飛咗去幾十年前，喺油尖旺香港島嗰邊捱完一日嘅基層勞工，日落嗰陣返歸到北面嘅貧民區，岳高頭第一眼見到嘅，咪就係獅子山囉。今日捱過咗喇，聽日會好啲嘅。我估，唔少人嗰時嘅心態真係咁掛。

我就哲學L上腦話係「精英主義」，即我要向上我要發達、搏命搲銀出人頭地，即係以前啲電視劇成日都見到周潤發游水落嚟做咕哩，捱捱吓唔知點樣就發咗達嘅呢種故事。又或者負面啲嘅例子就係 OT 文化呀，怪獸家長呀呢啲。呢，即係「香港八X」入面嗰個陳積咁，市儈世界仔。最近重溫高重建嘅《區塊鏈社會學》，頭幾篇就講「義氣幾錢斤？」呢句，書裡面講嘅係「價值」同「價格」嘅分別。香港人從來都好「實際」，多講價格少講價值。六八九曾經講過「體育、宗教冇經濟貢獻」（發現有啲相關報導已經下架）咪係咁嘅意思囉，佢誠實啫，明嘅。但凡大城市，拜金風氣在所難免，不過香港呢樣嘢又真係特別優秀嘅。

不過講嚟講去，大家都唔係好肯定呢個「香港精神」係乜。似乎都真係好難講到一種核心價值係全香港人都會珍惜，又已成為一段長時間嘅習俗或信仰嘅嘢。你話民主自由咩，起碼有班藍絲同港豬唔會認同；你話拼搏咩，人人都返工，唔通人人都鍾意返工咩？為兩餐被迫做社畜啫。

新亞精神

我諗起讀大學時，間中有人會搞活動探討乜嘢係「新亞精神」（係呀，我係新亞人嚟）。首院歌裡面有句：

珍重，珍重，這是我新亞精神！

可能就呢句嘢就好似海賊王羅杰嗰句遺言咁，引起後世新亞人諸多揣測追尋，但一直冇人確切講到係乜。記得入 O Camp 嗰陣，新亞班搞手同其他書院感覺上係有少少唔同嘅，好鍾意講人生意義呀嗰啲嚴肅嘅話題，其實都幾啱我口味嘅，只係人地「劈友」時嗌口號，我哋就唱校歌，仲要用國語，好蝕底囉。

果時 O Camp 晚會都有討論乜嘢係新亞精神，結果當然都係不得要領。應該咁講，每個人應該都有自己嘅演繹掛，我自己就字面咁解成首校歌嘅歌詞，作為我對新亞精神嘅理解。不過如果話要用幾句講出一個全部人都有共識嘅答案，似乎都係唔可能嘅。

其實我覺得新亞精神可能都有同香港精神有啲重疊。個背景都係俾大陸逼落嚟嘅人重新捱起，個 feel 都係「艱險我奮進、困乏我多情」呢種。咁新亞精神當然係書卷氣重啲啲啦。

七百萬種香港精神

區博前排有篇早晨文，又講「香港精神」，引咗一本叫《踏跡尋中》嘅書嘅一段出嚟，我覺得幾有意思，原文照錄：

從明代以降，一直到 20 世紀末，本地人往往超然於國家機器之外，也力圖避免任何強加的標籤。透過與國家、商人、專業人士、革命者、難民、戰後嬰兒潮一代，以及新移民的種種互動，呈現出充沛的創造力，從而調適、應對、融和各種狀況。每次遭逢政治浪潮，都顯出非比尋常的韌性與生命力。隨着歲月流轉，這些人事變化的過程，創新一種現象，我們稱之為「香港」。尊重「兩制」這個政治方案，就意味着欣賞他的這些活力……無論個人的政治信念如何，我希望我這個故事和其他許許多多的故事，都能夠在一個開放包容的論壇上發出聲音，互相激蕩和砥礪。如果真的要在中環設置一個「回歸廣場」的話，我建議不要在這個廣場上樹立任何東西，就讓它開放、包容，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「公共空間」——不為什麼，只為這是真正值得提倡的「香港精神」。

耶魯大學教授蕭鳳霞，《踏跡尋中》頁 25。

似乎連學者都冇辦法一句講晒。有句唔記得邊度出處嘅說話：「七百萬個香港人就有七百萬種香港精神」，但都頂多係講「多元」，不過如果係咁，乜都包，咪即係冇一樣係 exact7ly 係囉？

（《踏跡尋中》 電子書現可免費下載！感謝開讀開放版權！）

咁就當多元係啦，而家香港被共慘黨搞到一言堂咁款，香港精神真係名副其實被踐踏喇。最近連楊焗腸同 PK 鄧都撲出嚟講佢哋嘅「香港精神」，真係連牛頭角順嫂都知伏味濃。佢哋梗係想港豬們唔好諗咁多，「向前看」，耷低頭繼續同佢捱世界啦，呢啲咪所謂拼搏嘅香港精神囉！不過諗返轉頭，佢哋呢種人可能都真係代表緊某種「香港精神」 - 靈活多變、西瓜靠大邊，公義幾錢斤？咁坦白講，又真係有唔少香港人以呢樣嘢自豪嘅。我同呢啲人唔夠熟啫。

唔知各位筆友心目中嘅「香港精神」，又係乜嘢呢？歡迎講嚟聽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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讀書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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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次活動

• 日期：2024年8月24日

• 時間：09:00 am （英國時間），即 4:00 pm（香港時間）

• 活動長度：1 小時

• 書名： 香港字（購書連結）

• 作者：董啟章

• 短評： 我在之前一封信有略略介紹過這本書，說有機會再分享，現在找數了。所謂「香港字」是指源於香港的活字印刷用的「字粒」，此書是圍繞這主題的虛構故事，卻貫穿清末時處於殖民早期的香港及近年的香港，這種兩條線貫穿時空的說故事方法，可說是董啟章先生的拿手技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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